余浊

【all哈2023春节活动0:00】杀死汝爱（kill your darling）

【冬青木制作专家】

【德哈、伏哈】kill your darlings

·Harry和Draco有一段微妙的回忆，而harry消去了Draco的回忆后被囚禁于马尔福庄园。

·副cp GGAD（可糖可刀）

·伏地魔暂时胜利警告，伏哈强制爱警告

·AD战败梗警告

·回忆梗警告

·纽特掏家底子了

·2w5k+（碍于平台审核分段发）

·题目取自同名电影，原意为小说作者应删除自己写作中最享受的一章。

 

 

私设如山，私设众多

为爽而爽，没有感情，全是技巧。

 

 

09.

 

 

 

里德尔走出卧室门时，德拉科正靠在墙壁上细细端详手中磷白色的火焰。

 

 

他见里德尔出来，熄了手中的火同他擦肩而过。

 

 

他们的关系似乎形成了一种极微妙的平衡，不仅限于以马尔福家主与夫人的性命维系的岌岌可危的主仆关系，还有另外一种层次更复杂的感情。而两人谁都不愿再做更深一步的解释去了，这会同时折损两个人的面子。

 

 

 

进门去后德拉科才有些讶异，那常年不灭的白炽吊灯被熄灭，留下的只是一盏温暖的壁灯。

 

 

他心下本有些疑惑，在拉开床幔的那一刻全部粉碎，而转化为难以名状的愤怒。

 

 

从脖颈到腰际，咬//痕叠着抓//痕几乎不留下空白，青紫都算是下手轻，多数的伤口已经流血，露出皮肤下的嫩/肉来。

 

 

“哈利？没事吧？”他轻声唤。

 

 

没回应。

 

 

恐怕是昏过去了，德拉科心提起来，他俯身下去到他耳边准备唤他，掌心碰到哈利头发时，那伤痕累累的人儿就动了动，眼睫轻颤露出那双绿眼睛，转过来看着他，在昏黄的光下亮得惊人。

 

 

 

德拉科松口气露出笑容，又一瞬间局促起来，面对哈利那张消瘦的脸，之前准备问出的长篇大论全都哑了火，他只得结结巴巴的说：“可...可别死了,我说。”

 

 

 

是他前一晚上对人家发火，在大堂上又示爱的惨烈，德拉科·马尔福的脸面正经历着前所未有的地狱考验。

 

 

哈利会怪他吗，还是会开心呢，他不知道，他不敢看，不敢问。错开视线去寻些别的话题。

 

 

“要水么，我这儿有的。”

 

 

哈利轻轻移动了下脑袋，笑容浅浅的，给德拉科一种他即将消失的错觉。

 

 

不，他现在恐怕压根没力气进食了。德拉科识破哈利的逞强，他几乎快抑制不住心脏的抽痛。

 

 

他手抚上哈利的肩，那里烫的惊人。是高烧。德拉科听父亲讲过，麻瓜战争中死去的军人，很多都是因为伤口感染造成的并发症而快速死亡。其中几乎是通用症状的就是高烧不退。

 

 

食死徒没有医院，他们不救助伤残者，无战则一盘散沙。即便是圣芒戈或医疗翼也未必有救治失去法力的巫师的经验。

 

 

德拉科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那感觉就像对角巷精致橱窗里最漂亮的沙漏，金粉毫不留情地从细长的腰身流走，即便是用力抓住，也会从指缝间流走。生命与时间的法则，冰冷而不容置喙。

 

 

哈利已经不能伸出手去抚摸他的脸了，只能转动眼球表示一种近乎温柔的歉意。在德拉科眼里却残忍如魔杖尖生刺穿喉咙。

 

 

“哈利，告诉我怎么办，”德拉科捞住他滚烫的手贴在面颊，他几乎快落泪，“你快撑不住了。”

 

 

哈利似乎茫然了一下，水雾迷茫的绿眼睛里看不出情绪。不舍，这是德拉科看到的。

 

 

“你恨他吗？”德拉科低了头问，“你若恨他，明晚就是他的死期。”

 

 

哈利那双眼里看不出悲喜，似乎是安抚他般苦笑了下。德拉科感受到他的痛苦与矛盾，却看不真切那其中复杂的心绪。

 

 

绿眼睛的男孩对他微微翕动唇瓣，德拉科凭借唇形与气音艰难辨识着内容。

 

 

他说，晚安，德拉科，晚安。

 

 

“别睡，求你，哈利...”德拉科头埋进他肩窝，唤他名字的尾音忍不住颤抖。

 

 

但哈利还是昏睡过去了，没来得及等到德拉科那句晚安。

 

 

 

 

 

10.

 

 

 

 

第二夜来得很突然，哈利一睁眼就透过打开的卧室门看到室外火光连天。

 

 

他们被包围了。

 

 

他脑袋昏沉，身上更是毫无力气，募地想起昏迷前德拉科的言语。他推测自己昏了足有一天要多。

 

 

他准备撑起身体下床时，忽然感到一阵凉风扑面，身披隐形衣的男人将他拽进怀里，不等他反抗就吻下去，用舌尖将一枚药丸度给他。

 

 

哈利感到那唇齿冰冷的不行，他的心却热切起来，他认得他身上特有的气息，他知道他是谁。

 

 

那人抱着他幻影移形到庄园后门，身后便是火光连绵，隐隐听得见惨叫声与打斗声。

 

 

能够在马尔福庄园，食死徒的大本营移形换影的只有一个人。

 

 

“你的魔法应该恢复了。”男人轻声道，半跪下来确保男孩的双脚落地，却依依不舍地将男孩揽在怀里，任由他倚偎着进行最后的温存。哈利滚烫的手抚上那张冰冷如尸体的脸，低下头吻男人的唇。

 

 

 

汤姆·里德尔只想把这一时刻无限拉长，如果他的整个生命就是为了换取这一刻，他甚至也甘愿了。有这么一个瞬间，他不是伏地魔，他不是救世主，这一瞬他们彼此相爱，流光一瞬，就算是他华表千年。

 

 

他告诉哈利去他想去的地方吧，记得保护好自己。手腕上的红宝石别摘，可护你周全。

 

 

 

说罢一瞬，他将那隐形衣披在少年身上，转身移形换影不见了。

 

 

 

他怕只要再多看一秒，多听他一句挽留的话，他就再也没法放他走了。

 

 

 

蓝色厉火已经烧尽了整个前院，燎上周围的荒山。

 

 

 

除了马尔福庄园，其他几个据点也接连被破，没有浩浩荡荡的傲罗结队前来，反而是以神奇动物为主力，斯卡曼德与格德斯坦恩家族的几位后人甚至圣徒余党为掩护的临时组合。

 

 

 

五级甚至未知等级的神奇动物足够刷新近年来的神奇动物教材。

 

 

 

而在这伏地魔所在的马尔福庄园，只来了一个人，就在不到十五分钟的时间内清理了绝大多数的食死徒。

 

 

 

德拉科将父母从地牢里安全转移后，奔往主卧却不料寻了个空，哈利不见了。

 

 

 

他手心发烫，他想起破开牢锁的那一刻，纳西莎扑过来抱住他，将一根魔杖不由分说塞到他手上。

 

 

 

他从未见过母亲的眼神如此决绝悲凉。

 

 

 

那竟是哈利的魔杖。

 

 

 

下一秒一个无杖无声的钻心咒落在他脚边，瓷砖立即破碎成齑粉。

 

 

 

伏地魔立在走廊，魔杖从袍子一角滑出，在蓝色火焰诡异的映照下如刀锋利。

 

 

 

他这次下了死手要马尔福家的少主送命。

 

 

德拉科不明白哈利的魔杖为何在纳西莎手中，如果真是如他所猜正是自己害哈利至如今狼狈，那他也甘愿为此付出代价。

 

 

 

白色的磷火窜出窗户，似乎下一秒就要将承重墙烧毁，将对峙的二人尽数掩埋杀死。

 

 

 

大堂中的格林德沃几乎瞬间了然德拉科的计划，抬脚就要往楼上去。

 

 

 

“别去，盖尔。”蓝眼睛的少年从背后环住他，精致瘦削的下巴搁在格林德沃宽阔的肩，长长的红发垂到他身前。

 

 

 

厉火幽蓝色的光映衬着大厅如坠海底，水漾的波纹在少年环着他的手上流动，格林德沃回头过去同他交吻在一起。

 

 

 

无论是戈德里克山谷还是纽蒙迦德城堡，还是这世界的任何时间任何场合，他永远没办法拒绝阿不思·邓布利多。

 

 

 

 

 

“只要你死了，哈利就不再有性命之忧。”德拉科杖尖指向他无法打败的对手，语气决绝。

 

 

 

“以命换命，你也没这个能力。”伏地魔冷冷笑了，无杖无声地破开那火焰的禁锢，向德拉科走去。

 

 

 

一步之遥时，德拉科操控火焰直捣进地板与承重墙，瞬间整座房子化作碎末层层坍塌，与此同时他掏出第二根魔杖，在坠落中念出死咒，魔杖脱手向男人刺去。

 

 

 

冬青木，那竟是哈利的魔杖。

 

 

 

伏地魔杖尖割开空气，周围景物坍塌的速度一瞬间变缓，唯有那根曾属于救世主的魔杖速度愈来愈快。

 

 

 

里德尔平静地注视着那直指他心脏的魔杖破空而来，闭上眼准备迎接那注定之时的到来。

 

 

 

他耳边回响起哈利的声音。

 

 

“我们的魔杖，是同一只凤凰的两根尾羽作杖芯。”

 

 

“梅林都不想让我们分开呢。”

 

 

以此作结也算是不负他。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里德尔睁眼前听到德拉科绝望的嘶吼。他看到哈利挡在他身前，胸膛被冬青木魔杖贯穿，宛如献祭自己，主动扑向船锚尖角的海鸥，赤红的血液染红洁白的胸膛。

 

 

哈利救了他，也杀了他。

 

 

“为什么回来，哈利，你为什么回来！”汤姆·里德尔冲上前去一把扶住少年摇摇欲坠的身躯，他感到与哈利的联结消失了，生命力开始在他身体里彻底地流失掉，死亡即将降临。

 

 

汤姆抱着他迅速冰冷的身体，试图用手阻止伤口的血液没头的狂涌，他怎么从来不知贯穿了心脏血流是如此之快？

 

 

哈利那双绿眼睛最后一次长久地停留在汤姆脸上，苍白的脸上浮现出笑容，牵动嘴角的血线，眼神中满是温柔与悲伤，他开口说：

 

 

“我早就知道了，汤姆。”

 

 

哈利知道他的毅然绝然，知道他故意要他恨他，他全都知道，甚至一开始的笔记本岁月，他恐怕也早猜出他的身份，却依然陪在他身边。

 

 

只可惜汤姆低估了哈利对他的爱。而哈利又低估了德拉科对自己的爱。

 

 

咒语会随着施咒人的死亡而终结。骤然涌起的记忆冲上德拉科脑子，他只觉世界高亢，嘈杂，痛苦无以复加。记忆如同海水流进堤坝填补的严丝合缝，一切破碎的点连成了线。他记起在贝拉与卢修斯逼他指认哈利时，他一咬牙拽起哈利移形换影逃了，带着他踉踉跄跄地在深林里奔跑躲避。

 

 

 

起初他们吵架，不对付甚至决定要就此分道扬镳，互相走散了又连续绕回来三次。终于有一日大雪封山，气温低到滴水成冰，哈利高烧不退，他和哈利凑在一起取暖。他一遍又一遍维持着保温咒到手几乎冻僵。哈利还是冷的拼命往他怀里钻，甚至叫他的名字而非姓氏。

 

 

 

午夜降临前暴风雪停了，林子前所未有的安静，如同在无介质的太空里。

 

 

 

夕阳辉映着树梢与地面厚厚的雪，在纯白的表面泛出耀眼温柔的暖黄色，伫立的树木间光洒下，连阴影处都被润上粉红与堂橙，竟是透明的。他把哈利推起来，想叫他一同看。

 

 

 

他们就这么依靠着坐在岩石下看了很久的落日，直到雪地变为浅紫色，夜里挂满星辰。

 

 

哈利同他说，谢谢你，德拉科。眼神真挚无法作假。

 

 

他随他去寻魂器，跟着金色飞贼与地图抓住线索不放。他们奔忙着但极有默契，戈德里克山谷的墓地上他为他的父母献上花束。在被毁掉的老房子里他吻哈利的唇。陪他回校长室看清冥想盆里的真相，任由他在他肩头失声痛哭。

 

 

 

吱呀作响的木床上，哈利问他，你会杀死我吗，德拉科。

 

 

他说他爱他，不会伤害他。

 

 

哈利粲然一笑，哭着说，那我不要你因我而死。

 

 

走到那谈判的、命定的森林里时哈利说：“回头，看我，德拉科，记住我。”

 

 

 

他还在怔愣时，绿眼睛的少年流着泪念到：“Obliviate.”(一忘皆空)

 

 

 

他记的自己拼尽全力留下一部分记忆，而那部分记忆被赶到的母亲带走了。

 

 

 

他们是串通好的。

 

 

 

他好像听见哈利说，不求与他举案齐眉，但求他平安顺遂。

 

 

 

后来的部分不难补全了，纳西莎暴露了，而伏地魔正是通过他留下的记忆，控制了哈利。

 

 

 

将哈利推至这般境地的人，是他德拉科。

 

 

冷语讽他、狠心伤他的人，是他德拉科。

 

 

最后一杖贯心杀死他的人，也是他德拉科。

 

 

 

他食言了。

 

 

 

原来这就是伏地魔打断纳西莎求情，禁止他们见面的原因。他着实想到这世间最痛苦，最宿命的折磨人的法子，他让德拉科亲手杀死自己最爱的人，再被后知后觉的记忆逼向遗憾与悔恨的悬崖，求死不得。

 

 

 

汤姆·马沃洛·里德尔抱着他的挚爱阖上了眼。他嘴角带笑，不知该如何告别这与他命运纠缠的恋人。

 

 

 

他说，哈利，哈利·波特，再见。以及，我爱你。

 

 

 

声音从未温柔至此，能让最铁石心肠的人掉下泪来。

 

 

 

他终化为黑色的碎粉消散。

 

 

 

德拉科颤抖着挪动膝盖靠近已经了无生气的哈利。那双温柔的绿眼睛轻轻闭上，如同陷入深睡眠般安详。他泪水滴到那瓷白色的脸上，毫无征兆地滑落下去。

 

 

他明白哈利昨夜的眼神了。那是歉疚、悲伤、心疼与无限汹涌的爱意。他清楚每次他误解哈利时，那份受伤与委屈来自何方，来自哈利对他断不掉的爱。几乎每次他都动摇甚至后悔了。

 

 

 

所以他才能如此温柔的忍下他的误会与伤害。

 

 

 

可如今一切尘埃落定，他又一次来晚了。他在他的生命中永远晚一步。

 

 

 

终是宿命难违。

 

 

 

 

11.

 

 

 

 

周围的景物恢复如初，格林德沃修复了马尔福庄园，走上楼来。

 

 

德拉科抱着哈利的尸体，一下下顺着他黑色的发。好似他已在此陪伴了他千年、万年。他从前总埋怨哈利头发凌乱，而如今他再也没法弄乱它们了。他仿佛作了一个极长的梦，到如今方醒。梦里有他和哈利，有一场雪，一整片森林和无限的晚霞，有五万三千八百四十种色彩。

 

 

 

格林德沃摘下帽子，肃穆地站在远处。他身边的红发青年轻轻叹息。

 

 

1945和1998，同样是被自己的魔杖贯穿心脏。

 

 

他们扰乱的因果，终是偿还到了后辈身上。

 

 

罗恩和赫敏从楼梯下冲上来，不敢置信地看着哈利的尸体，赫敏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可他们谁都没去推开德拉科。德拉科坐在那里，就像一座不被打扰的雕像，世界上只剩下他和哈利，如果有人动哈利一下，他恐怕都要发疯。

 

 

“盖尔，你看那里。”红色长发的青年神色突然温柔起来，他透明的指尖点向哈利的手腕。

 

 

盖勒特寻着他指尖望过去，心头一震，那手腕上的红宝石在冬日的阳光下熠熠生辉。

 

 

“里德尔这小子也不赖嘛。”

 

 

他用只有阿不思能听见声音嘟囔道。

 

 

“他从来都是这样。”少年轻轻地笑了，似在怀念，又似在叹惋。

 

 

盖勒特深深望他一眼，伸手把他揽进怀里。

 

 

他们所有人，德拉科，甚至哈利自己终究是低估了里德尔对哈利的爱。

 

 

“小马尔福，哈利对你用过一忘皆空吧。”格林德沃缓缓说道。

 

 

德拉科只是点头。

 

 

“那你身体里应该还残留着他的魔法波动。”格林德沃循循善诱道：“你看他的手腕，那就是复活石。”

 

 

死亡圣器其中之一的复活石。

 

 

他看到德拉科死寂般的目光复苏了。颤抖着双手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幸福照耀的不敢置信。

 

 

“以血为引，复活至亲。”赫敏抬起头擦干眼泪，“德拉科，你能救哈利。”

 

 

 

“真的能成功吗？我真能救回他？”德拉科喃喃道，不知该问谁求主意。

 

 

“魔法都会留下痕迹，除了血引魔法，记忆魔法几乎是痕迹最深刻的。”格林德沃补充道，“尤其是深刻的，爱的回忆。”

 

 

 

“如果你需要实例，我身边恰好就有一位。”格林德沃缓步走上前去。他露出明朗的笑容，他抬手打了个响指，一名红色长发，蓝色眼睛，约莫十八岁左右的青年出现在阳光下，笑吟吟地看着他们。

 

 

“容我介绍，我的爱人与伴侣，阿不思·帕西瓦尔·伍尔弗里德·布莱恩·邓布利多。”

 

 

字正腔圆，掷地有声。

 

 

 

他们对彼此的爱意永远拿得出手。

 

 

 

 

 

 

 

 

Fin.

 

 

 

 

 

Notes.

1.开放式结局，复活石复活的爱人只是心中的爱人。

2.在消除记忆时哈利已经把魔杖交给纳西莎，意思是必要之用。里德尔毁掉的是假魔杖。